中秋月儿圆

月光如水,轻轻柔柔散落大地。月儿盈盈,宛如银盘悬于树梢。又是一年中秋节,却总没有儿时那种期盼,月光依旧,可人的心境却总也回不到从前了,抬眼望月,依然是那样皎洁,仿佛和小时候中秋的月光一样,坐在院子里,吃着月饼,剥着玉米,听着故事……

每年的中秋时节,其实也是家里最忙的时候,因为要收秋了。玉米、大豆、芝麻等都要收回去。那时学校也会放秋假帮助家里收秋,很多老师家里也都种地,所以假期比现在要多。虽然忙、累,但吃月饼还是必须要吃的,当然也都是挤时间来做。吃月饼也成了干活最大的动力。每每有安排关于做月饼的工作,都是一路小跑积极完成。中秋那天,家家户户都会停下地里的活儿,全家人一心一意聚在家里过中秋节,显得神圣而庄重。做月饼是个麻烦活儿,往往都会是全家总动员。我家的主力是母亲,她负责指挥大家分头行动,有炒芝麻的、洗月饼模的、买糖的、剥花生的……反正每个人都会有活干,每个人参与的过程也是一种仪式感和成就感。我的工作是到公路边的杂货店去买糖,这也是我最喜欢的活儿,出门的时候都会拿一张烙饼,然后装模作样地咬几口,等买了糖再用烙饼一卷,糖的甜混着饼的味道直沁心扉,瞬间感觉那简直是人间美味。一回到家,还在回味。三哥、四哥开始怀疑我偷吃糖,我估计他们以前也是这样干的,先是围着我观察一番,而后果断地迅速跑去告状。我也总会嘴硬地说没有,可是嘴上没擦干净的糖颗粒还是出卖了我,但还是坚决不承认。母亲总是假装生气地说:“每天就知道吵,都是吃饱撑的了,还不快去干活,不想吃月饼是吧?”东西准备齐全了,做月饼就开始了,月饼的馅料一般就两种,一种是白糖的,一种是芝麻和花生炒后碾碎加盐的。先把面做成饼放上馅料,包起来后放到月饼模里压实,倒出来一个月饼生坯就做好了,然后放上蒸笼蒸熟就大功告成了。

晚上的时候,月儿早早挂在了树梢,笑眯眯地看着每家每户欢乐团圆的祥和和安宁。白天一天没干活,晚上还是会坐在院子里剥玉米,当然会摆上一个小桌子,上面摆上水果花生瓜子等,父亲则会边干活边给我们讲故事,中秋的夜晚,满足而温馨,总怕时光太匆匆。

八月十六,节还没过完,虽然秋收很忙,但乡里乡亲的也会相互走动,相互交换自己家的月饼。这天我还有一个特权是和母亲一起到姥姥家去,一大早母亲用竹篮装上月饼、糖包满满一大篮,又是走路又是坐车,艰难地快到中午才到达。一吃完饭,姥姥又是收拾满满一篮子月饼、红枣、绿豆等,母亲还会把姥姥要拆洗做新的棉衣也捆好带回来做,匆匆忙忙又往家赶,其实说实话累的不行,但每年还是抢着要去。

中秋节是个团圆的日子,以前总是想不通拿来拿去都是那几个自己做的月饼,现在想于母亲而言,何尝不是团圆,看看老人身体怎样,帮忙做些事情,这也是孝道的一种传承吧!

如今,再也没有人会去自己做月饼,甚至不会在中秋节吃月饼,虽然现在的月饼已是琳琅满目,但无论如何却再也吃不出以前的味道,以及那种对节日的期盼。这么多年,我依然会在这天拿出月饼,和孩子一起品尝,只想找回儿时的那种感觉,说是节日的传承,更是一种念想。又圆又大的月亮时而在屋顶时而在树梢,月光也像给大地披了一层轻纱,沐浴在昏黄月光里,仰望星空,去追寻曾经的记忆,以及那圆圆的月亮……（陈鸿衍）